此刻一定是以赛亚-托马斯最为挣扎的时光——更甚于半年前被交易时。刚刚打完5场,他用36.1%的命中率仅能贡献13.6分,每场的6个三分也只有1.4个落网。在责骂声中亟待调整的小IT却遭受了无妄之灾:因为致敬视频,前绿军成员朗多对他来了一发猛烈diss。
“他做了什么?”听说凯尔特人要向托马斯播放致敬视频时,朗多的第一反应是这句话,随后记者告诉他上赛季托马斯带队打进东部决赛,朗多回应说,“所以我们要庆祝这个?”
“这里是波士顿凯尔特人,不是菲尼克斯太阳,我没想黑其他球队,但你不会挂分区冠军旗子,我们会挂那种旗子吗?我们挂的是什么?”
“总冠军。”记者说。
“这不就对了吗?”朗多的回复到此为止。
在这段对话中,托马斯直接中枪,太阳躺枪。躺枪的理由也许是在朗多被卖不久,凯尔特人就从太阳换回了托马斯,又或者,朗多当年就是太阳选的。
然而不管怎么说,在两套截然不同的价值体系下,托马斯遭到了鄙视——人家总归有冠军在手,而你现在,也不过就是个前任。
但这段话的确让不少人下不来台:左右为难的安吉,和把所有曾经都视为荣耀的凯尔特人球迷们,这群人并不因为厄文够好,就反唇相讥曾经带来好时光的托马斯。
球迷们,也是受伤害的一部分。
的确,在辉煌的凯尔特人队史中,瘦弱的4号算不得星光四射。这里认可的只有总冠军、王朝和生涯长度。是了,以赛亚-托马斯,并没有大佬们用以组团炫耀的戒指,一如他没有动辄三四个名人堂的队友。他能做的,只是创下几个个人纪录:
他季后赛单场轰下个53分;
他是为凯尔特人效力至少150场比赛,场均得分最高的(24.7分,高于24.3分的拉里-伯德);
他的单赛季245个三分是队史最高;以及连续43场得分20+
这是属于他的纪录,超越所有古人。
甚至于,当他拥有着上赛季高达34%的球权占有率,也足以证明他缔造了队史都不曾一见的单核带队。
诚然,这支17冠的球队不差一个分区决赛,但哪一个冠军又少了顶级球星呢?
也许只是因为不凑巧吧。凯尔特人做交易冷血无情,但他们不会忘记旧臣,这是一支连奥利尼克都能收获致敬视频的队伍,也被自家球迷自嘲为“最擅长给前队长做纪念视频的球队”。上一次绿军主场对阵骑士,克劳德就收获了属于自己的视频,而托马斯呢?是他自己拒绝了——高傲的觉得自己应该穿着比赛服,在场上看着大屏幕播放的视频(然后当着安吉的脸打爆对手)。
所以这或许本来是个误会:当时托马斯没意识到双方的第二场交手是皮尔斯退役号码的那天。因此当皮尔斯先行呛声之后,托马斯选择的是退让,“感谢球队愿意给我播放视频。要是跟皮尔斯的退役之夜有些争议,我希望大家能专注于纪念34号的生涯。我永远记得那里的球迷给我的爱和支持。”
这并不是托马斯的第一次表态,他的第一反应就是,“那晚上应该属于皮尔斯,我只是想出场打球,让我的家人和朋友都能看到我在场上努力表现,也想让他们看到球队对我的爱和感激。所以我让经纪人跟球队协调了,要是他们愿意,我会倍感荣幸。”
很得体吧,那是因为托马斯够懂事罢了。他深知这座城市的体育文化,他也知道球迷有多喜欢他。但在对方的咄咄逼人下,他必须要让步——当对方用15年的功绩主动碾压他仅有的两个半赛季,即便他什么都不说都不做,也会被没有深刻感情的新球迷置于炉火之上。
可是托马斯真的不在乎吗?杰伦-罗斯在电台直播明说皮尔斯太小气,托马斯就在这条推特下点了赞。在过去的这一年,托马斯失去了妹妹,也失去了拿到大合同的机会。这并不是皮尔斯的错,他和托马斯本无交情,也期待着一场轰轰烈烈的退役仪式,这是他应得的。只是朗多的一番话让刚刚平静的湖面再起波澜——人们总愿意怀念属于自己的过去,并有意无意地贬低现在。对于2008年的绿衫军成员,他们在22年后第一次触摸到奥布莱恩杯,于他们而言,这一切都是神圣而不可玷污的,于是他们一同敏感起来,皮尔斯说,安吉知道对不起托马斯,想给他一个补偿,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
并非不依不饶,这是一个无比残酷的联盟,唯一的法则就是实力。当我们津津乐道于从第60顺位崛起,杀入MVP前五的地表最强175的故事,谈资之余,却总是忽视他的辛苦与委屈。托马斯在去年说,“我想要顶薪,顶薪是对我能力和地位的认可。”足够说明他更在乎的,是更多人的肯定,他用了6年生涯来撕碎标签,但现在,曾经站在他背后的支持者们,又开始把标签贴了回去。
他依然是最委屈的那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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