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见高洪波,“高指导”已经有些过时,我们应该称他为尊敬的高副主席。两次执掌国家队,高洪波都在国家队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只要真心关注国家队、关注高洪波的球迷,会发现高洪波的执教能力与里皮尚有差距,但他对中国足球的爱从来不需要怀疑。
两次执掌国家队,高洪波与足协打交道都不甚成功。这一次高洪波直接成为了足协核心权力人物,他对中国足球的大爱,完全可能因为权力而更有发挥之地。
两次在国家队危难之际挺身而出
“改革开放30年以来最年轻的国家队主帅!”,2009年5月份,高洪波通过公开竞聘成为国家队第25任主帅时,国内多家主流媒体打出了这样的大标题。
诸多媒体在渲染高洪波竞聘的不易,其实,当时中国足球已经跌到谷底,国家队也一样。当时整个中国足球圈已经臭名昭著,假球黑哨达到了巅峰,就连央视都直接封杀了中超联赛。主流足球媒体已经跃跃欲试,试图将中国足球的黑暗公之于众。那时候的中国足球就是一个一个发作到极点的脓包,就差一根针将它彻底挑破。
这时候接手国家队,那就是试图汤一汪死水。其实高洪波上任时还有另外一种声音:资本当时对足球避之不及,足协没有赞助商出钱,没有找洋帅的资本。国家队短期内没有大赛,足协把高洪波视为“过渡人选”。
一汪死水也好,过渡人选也罢,高洪波义无反顾的接过了困难当中的国家队。一接过国足教鞭,高洪波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年轻化改革,他的种种主张都有一张意味:彻底告别过去!短短时间内,国家队年龄结构大幅优化,整个团队的氛围出人意料的积极健康。
高洪波从国家队首秀,就开始了一段传奇之旅。国家队首秀,年轻化的国足1-1战平德国;2010年的东亚四强赛,国足先是逼平除本田圭佑和长谷部城等主力尽出的东道主日本队,然后又3-0大胜韩国队,终结国足长达32年的“恐韩症”并获得该届杯赛冠军。2010年6月,高洪波率队在热身赛中客场1-0爆冷战胜大牌球星云集的法国国家队。就在那一年,高洪波还率队逼平巴拉圭,3-0战胜勒沃库森队。
第一次执教国家队,高洪波两年多一共打了38场A级赛事,中国队战绩是23胜11平4负,胜率60.53%,不败率高达89.47%。“高洪波不要走,高洪波不下课!”,2011年8月10日的合肥体育中心,中国队在滂沱大雨中1-0击败牙买加,这场雨战之后,高洪波的帅位戛然而止。
5年之后,2016年2月份,法国人佩兰在中国国家队主帅的位置上如坐针毡。2018俄罗斯世界杯40强赛小组赛,中国队在仅剩两轮的情况下仅存理论出线可能。当时,甚至连足协都已经默认一切都结束了。第一次接手国家队,高洪波可能成为背锅者;第二次接手国家队,主帅的位子几乎就等于背锅者。
很多国内外名帅对这个“烫手山芋”避之不及,高洪波不仅站了出来,还向足协立下军令状:“如果剩下两场40强赛不全取6分,我将永远不再执教国足!”4-0大胜马尔代夫,2-0击败卡塔尔,亚洲其他国家花式献助攻,中国队在绝境之下,时隔15年重返12强赛。
那一夜,成千上万的中国球迷在网络上达成共识——此生不黑高洪波!
接下来的12强赛正赛,高洪波排兵布阵和临场指挥犯下了不少错误,他也因此被里皮所取代。能力越强报酬越高,里皮的薪水根本不是高洪波可比拟,事实证明高洪波的执教水平,确实与里皮有相当差距。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实,但那又怎样——
有人质疑过高洪波的执教能力,但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对中国足球的爱。
转换身份,高洪波换一个角度延续爱
纵观高洪波的执教生涯,他的优点很多很多,但每当他从一个俱乐部下课,“性格”总会被各大媒体列为他下课的主要原因之一。国家队的两段执教生涯,他与足协的沟通同样问题很多,其中,不乏高洪波当着媒体与足协针锋相对的画面。
第一次从国家队下课,少帅高洪波肯定心有不甘。在告别战的那个河北雨夜,有球迷打出了“高洪波,可惜你不姓‘洋大人’”的标语。矛头所指,正是足协因为崇洋媚外而强行换帅。整个过程与足协的交流当中,媒体爆出了双方的诸多“矛盾”。高洪波甚至当着媒体的面放话:“我已经多次强调过,只要足协找到更合适的外教,我愿意让出国家队主帅的位子。”
足协此后以“跪舔”的姿态请来所谓的名帅卡马乔,高洪波辛辛苦苦两年给国家队带来的生气和活力毁于一旦。这才有了范志毅那段经典语录:“小高带的蛮好的,你把他换了去干什么你告诉我。你在合肥输个1-5,你倒告诉我怎么解释,脸都不要啦!”
第二次紧急接手中国队,高洪波的身份是救火教练。中国队创造奇迹闯进12强赛后,有媒体发声:足协应该找来名帅替代高洪波。但当时高洪波在球迷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,足协怕惹起众怒,于是扶正高洪波。客观而言,12强赛高洪波确实暴露出太多短板——
前四场比赛,高洪波排出五后卫阵型,基本只守不攻。里皮到来证明高洪波缺乏战略自信,同小组的对手并没有那么可怕;用人方面,将老将郑智打入冷宫,客观上也造成了国足中场实力的锐减,受其器重的顾超、杜威等人直接犯下错误导致国足失分……
这些东西,足协每场比赛都有人记录在案。在0-2不敌乌兹别克斯坦后,高洪波选择将与足协领导的“交锋”公之于众:“昨天晚上与协会(中国足协)领导有深入的交流,协会领导也认为目前中国男足存在问题应该由你主教练承担,我明白这个意思,所以比赛结束了,我现在也提出离开。”
两次执掌国家队,高洪波与足协的整体交流都不畅快。没想到在53岁之际,高洪波摇身一变直接成了足协副主席。据说高洪波将主管男足国家队,他对中国男足的爱,将换一个角度得以延续。这一次,他手中的权力比国家队主教练大很多。
这是专业人办专业事的又一个信号。高洪波两次执教国家队与足协领导交流时,可能心底有诸多此类话语没有说出口:你懂足球吗?你知道队员面临多大压力吗?你能换位从主教练的角度思考问题吗?……这种苦楚跟不甘,当高洪波以足协副主席的身份跟国家队主帅交流时,一定会浮上高洪波的心头——
他是一位能跟国家队主帅换位思考,能设身处地为国脚着想的副主席,因为关于国脚和国家队主帅,他都有很多经验和心得——这将是高洪波这段新旅程最大的优势。